我在澳门开换汇店:见证了巴黎铁塔下所谓的1500“纯真”爱情故事

口述|磊哥

编辑|茹曼怡

我是澳门本地人,40岁,还没有结婚,我名字有个“磊”字,大家都喜(xi)欢叫我三石哥。

我在巴黎澳门铁塔附近开了一个正规的换汇店,在这里,很多人觉得会有1500的“纯真爱情故事”,其实并没有,也不纯真,那都是过去式了。

我并不是澳门娱乐场里逢人就问的所谓“换党”,那个是非法的。

我是拿正牌,有正规经营牌照的换汇店,受到金融机构监管,主要为内地游kefu务,也叫“找换店”。

主要是给内地换港纸和葡纸,赚取一定的汇率差,稳食艰难,生意越来越少,勉强够维持。

加上那段时间来澳门旅游的游客少了很多,我就雇了一个人看店,自己就每天去饮茶消遣。

现在很多从内地过来澳门玩的游客,都会直接从进口岸前,直接换好港币,因为够便捷。

很多人都是换港币,再加少量的葡币,因为港币实用性更强,可以在澳门通用,与葡币的汇率也非常接近1:1,100港纸大概可以换103葡纸。

有些客户嫌麻烦,在澳门的一切消费都是用港币,也不在乎一百块少两三块的。

港币也可以在香港通用,用不完回到内地还可以去银行换回人民币。

虽然之前规定个人游客入澳7日最少要带5000元现金,最高限制12万。

但是很多入澳的游客应该会发现,其实你带不带够5000现金,或者一分钱现金都不带,一般不会查询,也是可以直接进澳的,如果超过12万才需要向海关方面申请

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,离澳是不可以带超过1万美元的现金的,需要做出申请。

我在开找换店期间,也经常去巴黎人铁塔逛逛,看看夜景,感受一下澳门的夜生活,也认识了一位名叫“蓓蓓”的本地女子。

那天蓓蓓在路上遇到我,我和她迎面相对,她用普通话问我:“去不去”?

我愕然了一下,用粤语跟她解释:“我系本地人”。可能当时我身上背了个包,她以为我是游客吧。

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她正想离开,我礼貌地请她喝了一杯东西,跟她交流了一下。

她一开始是拒绝的,后来看着我像好人,戴了副眼镜,加上那天晚上她也没有客人,就同意了,就近去了一个茶餐厅坐了下来。

蓓蓓问我是做什么的,我说我是在附近的找换店工作,她说:“真羡慕你们开店的”。

其实她也不知道,我的找换店生意也是不好,都是你看我好,我看你好。

我问她,为什么年纪轻轻会做“去去妹”呢?

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去去妹,去去妹就是在铁塔周边或者景点周边行走的时尚女性,她们会主动问路过的异性“去不去”?

她听了我的话,表情凝固了一下,深吸了一口饮料,她告诉我,她一切都是为了生存。

我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,有头发,谁想做癞痢?

她继续说,以前她是澳门一家奢侈品店的柜姐,生活稳定,工资大概1万多,好的时候会有两万,前夫是一名中澳货车司机,一个月也有小几万。

后来前夫在工作时犯了错误,被公司“炒鱿鱼”,成为了失业人员,就经常出入各大娱乐场,希望可以靠这个翻身,彻底迷失了自我。

没想到前夫把他们两人存的几十万都洗白了,还欠了几十万“街数”,无奈之下,他们因为债务经常吵架,感情出现问题而分开。

前夫没钱了,还经常去店里找她要钱,她每次都会给一千几百的,后来实在是给不了了,前夫就在店里闹,为了不影响店里的生意,她也辞职了。

为了躲避前夫,其实她也并没有欠他什么。

后来她在好姐妹的介绍下,为了生活,成为了一名娱乐场的“扒妹”。

“扒妹”并不是小偷的意思,而是指在娱乐场里混迹,靠一把嘴,哄得豪客开心,从而获得一些小费,又或者与一些叠码仔合作,充当起叠码仔放数的中间掮客。

我问她:“以你的条件,为何不去做荷官,或者去做公关呢”?

蓓蓓又说,荷官工作时间太固定,都是大爷大妈去做的多,一个月才得两万块,做公关又有考核指标,不自由,她不想压力这么大,所以就做了一名娱乐场“扒妹”。

后来见姐妹中有人做“去去妹”,也能多赚一点,她也放开了心态。

所幸她白天做娱乐场“扒妹”,晚上做“去去妹”,一个月多的时候,也能赚个小几万块,基本可以与公关的薪酬持平,可以满足基本生活。

我跟她说,去去妹和扒妹始终都是不稳定,还是安心去找一份工作吧。

蓓蓓告诉我,她也打算开一家餐饮店,这是她的梦想,可是现在还没有积累够本钱,明年积累够了,会考虑转行的。

后来我和蓓蓓互相交流了,就此告别,但是并没有相忘于江湖,平时时不时还会联系的,成为了朋友。

大概过了两个月,她从我店门口经过,进来问我有没有时间,陪她去吃一顿火锅,我看了看时间,也够时间关店,也就答应了。

在大排挡里,她那天非常高兴,后来她告诉我,今天在娱乐场里,一位上海的富二代给她打赏了8000块小费,她已经很久没有得这么多小费了。

刚好想吃火锅,经过我的找换店,所以就想请我吃顿饭,陪她聊聊天。

我从她的言语中,我发现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女人,与其他巴黎铁塔下的去去妹不同,她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,只不过还没有稳定的工作。

我喝了口酒,我问她,你们真的和客人会产生感情吗?

她想了想,吃了口牛百叶,跟我说:“你不会真的以为有1500的纯真爱情故事吧”?

我笑了笑,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。

她告诉我,不打算做去去妹了,专心在娱乐场,如果每天都有豪客打赏几千块她也非常满足了。

娱乐场我也去过几次,在那个地方,里面也有去去妹,在一些老虎机旁,每次都是下20块,为了不让安保把她们请出去。

当然也有很多“扒仔”和“扒妹”,她们或称为叠码仔的触手,陪客人玩,在一旁出谋献策,让客人买红还是买蓝。

当然客人洗白了也会找他们出气,红了也可能会有几百小费,自尊心太强的人,做不下去,蓓蓓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,别人怎么对她,她都能微笑应对。

在娱乐场里“扒仔”们,他们生存之道确实不容易,时不时还被安保们请出去,不想他们骚扰客人玩乐。

他们这群人,在娱乐场是没有正规职业身份的,不像叠码仔和公关,是正规员工,“扒仔”他们就是娱乐场整个产业链最底层的存在。

有人说他们更像是酒吧里的“小蜜蜂”,不过酒吧里的“小蜜蜂”至少也是有底薪的,他们没有,可能一整天下来,都不会有生意,也有可能一天下来,收入比公关们还高,极其不稳定。

这些“扒仔”有些还做起了换钱党,甚至影响了娱乐场房的经营,容易受到娱乐场安保人员的驱赶,重点监督对象。

有一天蓓蓓告诉我,有一位从山西来的豪客,请她当导游,玩3天,24小时服务,出价1万,她非常开心。

我正想让她考虑清楚,可是想到自己也帮不到她什么,就嘱咐让她玩的开心。

蓓蓓还是非常适合当导游的,她找到自己当公关的好姐妹,给这位豪客办了一张积分卡,自己也可以得到一些佣金。

蓓蓓之前就是奢侈品柜姐,带着这位豪客去品牌店购物,又能返一些佣金,还带他去各国餐厅吃饭,由公关去给豪客签单。

蓓蓓还帮一些叠码仔拉客,叠码仔给这位豪客换了10万的泥码,蓓蓓就在一旁帮吹吹气,那天晚上豪客运气不错,很快就红了20多个,又给了2000蓓蓓小费。

那3天蓓蓓当全天候导游,一共赚了接近两万块,她非常开心,第一时间就和我分享。

她找到我,跟我说,她已经决定不做去去妹和扒妹了,她存够了本钱,问亲戚借了点钱,打算开一家小的茶餐厅,做猪扒包,蛋挞,咖喱牛杂等当地美食。

我非常欣慰,我提出这家店投资一半,就不要问亲戚借了,我入股,让蓓蓓去打理。

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,高兴地跳起来,像足了一个小孩。

后来蓓蓓就成为了这家小茶餐厅的老板娘,店里请了两个伙计,每天营业到晚上10点多,不怕辛苦不怕累,也和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划清了界限。

而我也如约每个月获得了这家小茶餐厅的盈利分红。

只要好好干,生活会越来越甜,在蓓蓓的身上确实能体现出来。

在澳门这座城里,有非常多的职业,非常多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,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,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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