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胜世家 司马迁的败笔:《史记》没有熊心的传记,历史传承缺了一个节点
楚怀王熊心秦朝是楚人灭掉的,汉朝是楚人建起来的,这是事实。司马迁尊重历史,在《史记》中分别为许多楚人做了传,如给刘邦项羽立了本纪,为陈胜立了世家,甚至为反叛者韩信设了列传。但是,他偏偏没有为熊心立传,熊心可是秦汉之际历史绕不过的重要任务。对此,赵翼很不以为然,在《陔余丛考》中认为这样做“殊为缺笔”。赵翼的观点切中肯綮,《史记》《汉书》不为熊心立传确实是败笔,使秦汉之际的历史叙述缺失了关键的节点。司马迁古代的正史作者们大概都有这样的共性,太看重结果,太看重传主有没有帝王之业了,却忽视了历史过程及关键人物于其中的表现。想一想,在灭秦兴汉的过程中,有没有人能够替代熊心的角色呢?答案肯定是“没有”。是的,熊心出场时仅仅是个牧羊人,但是,他绝不是一个一般的牧羊人。项梁等豪杰为什么请他出来呢?因为熊心是楚怀王熊槐之孙。义军头领为什么选定楚怀王的后人而非他人呢?因为楚怀王最能体现抗衡强权“不服周”的传统,最能展现抗秦的意志;他客死秦国的遭遇也最有悲剧般的感染力量,激励世人向强秦复仇。这样,我们就明白了熊心为什么能当仁不让地成为义军的精神领袖,因为作为楚怀王嫡系后人,熊心就是楚怀王的化身。当然,项梁叔侄做决策时,也时充分汲取了陈胜的教训,后者首义时,没有打出正宗楚人旗号,却托名扶苏来号令天下,很明显是选错了人,因此,很难打动楚人和天下人的心,争取更多的同盟军。刘邦也许有人会接着说,新楚怀王熊心充其量就是项梁叔侄的傀儡,作用不大。此言差矣!熊心虽然只是一个虚位之君,却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。因为他承袭了祖父的楚怀王的称号,成为天下公认的楚人精神的象征,由此获得了最强的正统性、合法性,他为各路义军的行动提供了动力和方向,也提供了是非曲直的标杆和尺度。可贵的是,熊心具有强烈的正义感和原则性,而不是在高压之下明哲保身,虚与委蛇,随波逐流。虽然被项氏叔侄架空,但熊心在几个关键节点上做出了清醒而明确的决断,可以说推动了历史前行而不是倒退。在抗秦战争后期,由谁来率领义军向西直捣咸阳成了一个焦点,项羽拥兵自重,咄咄逼人,自认为是不二人选。而熊心不为所动,他做取舍的标准不是“力”,而是“义”——正义,爱民。熊心看透了项羽凶残暴虐的本性,冒着巨大的风险,竭尽全力将他排除在人选之外,而选择了相对厚道亲民的沛公刘邦。在鸿门宴后,熊心又无不惧项羽的淫威,依然回复项羽“如约”,也就是履行盟约,让先破秦入咸阳者做关中之王,事实上肯定了刘邦而否定了项羽,帮助刘邦赢得更多的民心。楚霸王项羽熊心有一定的主见,能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,做出影响全局的决定。项梁牺牲后,熊心果断地掌控局面,任用宋义为义军的主帅,因为他认定,宋义准确地预判项梁必败的结局,宋义能对未来的军事部署做出系统安排。与此同时,他封项羽为鲁公,却解除了项羽的大部分兵权……熊心遇害时,头顶着的是“义帝”的头衔,“义帝”既不是项羽赐封的,也不是熊心浪得虚名而来的——熊心受之,当之无愧。“义”字体现了最高的道德性。而“帝”字则意味着熊心的地位高于“楚霸王”和“汉王”等十几个王。熊心是被各路英雄拥戴为义帝的,虽然不再拥有号令诸侯的权力,但依然是天下共主。所以,当汉王刘邦为义帝发丧时,天下英雄群起响应,楚汉之争也成了全天下讨伐弑君者项羽的义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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