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路反王 东汉演义210:反王势大困信都，吴汉闯营搬兵，公孙美明追暗送忠良
众反王的兵将进犯信都。刘秀君臣听见炮声隆隆,立刻出衙上马飞奔北门。到了北门顺着马道上城，天光已然大亮了。往北一看,只见那敌兵遮天盖地,漫山遍野而来。三千飞虎军在城北雁翅排开,当中高挑素缎子帅纛旗,旗下飞虎帅梁林勒马停蹄怀抱双锤压住大队。兵丁们喊喝叫战。贾复说:“主公，让我来战他。”邓禹忙说:“且慢。”贾复问:“为何拦我?”邓禹说:“敌众我寡,以血气之勇,不能退敌;我们此时只可守城,不能出战。”大家听了全都认为有理，就暂不出城。梁林在城北叫战,工夫大了,不见城中出兵。他就急了,传令各路兵将,围住信都城四面攻打。于是各路反王的兵将从四面围住城池,他们链木为筏要渡护城河。城上的汉兵见敌兵要过河,弓弩乱射，射死敌兵无数。反王兵将又运来了藤牌,有藤牌掩护不怕弓箭，就有不少人渡过了护城河。他们呐喊声音到了城壕外,要爬鹿角栅、铁蒺藜,汉兵在城上往下抛打灰瓶、石子、滚木等项。灰瓶打下去,石灰末扬起来,迷得敌兵不敢睁眼;石子打得敌兵头破血出,鼻青脸肿,筋断骨折,又死伤无数,仍没把鹿角栅和铁蒺藜扒倒。城上矢石如雨,箭若飞蝗,敌兵受伤得太多,便退了下来。梁林仍然让战将督催兵丁前进,进攻三次也没得手。城壕外尸身纵横,死伤千数多人,守城的将士可一个也没死。梁林见汉兵守得十分严密，攻城不易得手,他就传令不让攻城了,让兵将围困信部。他与各家反王商议说:“信都城池坚固,汉兵守得严密,攻城不容易;但城虽然打不破，我们却可以把城围了，四面扎营,叫他们一个人也出不来。那城中能有多少粮米,他们能活几天?困得他们粮草尽了,不攻自破。”大齐王田布说:“兵法有云,久围则破。”平阳王公孙美说:“那我们就困城吧。”于是他们商议好,数十万大兵为八座连营:正东方归大齐王,东南方归大枪王，正南方归梁林,西南方归小枪王,正西方归平阳王,西北方归宾州王正北方归青州王、济州王,东北方归磁州王。八座大营围着城,昼夜小心，不准放汉兵汉将出去。商议完了，各自带兵往八方扎营。刘秀君臣在城上看得很真,见敌兵掘挑壕沟,栽埋鹿角栅和铁蒺藜,堆起土垒;支搭帐篷,埋锅造饭,铡草喂马;立旗杆扯纛旗,竖起刁斗，有兵丁在刁头上瞭望。刘秀君臣在城上绕着看了四面，见敌兵大营旌旗映日,剑戟光辉,壁垒森严。看这情景,君臣们都感觉不安,回到衙中商议,把众将分为两拨。马武、马成、冯异、臧宫、邳彤一拨,吴汉、姚期、贾复、耿纯、耿弇一拨,分为白天黑夜守城。他们日夜小心，防备敌兵攻城。反王的兵将也是小心注意，防备刘秀君臣闯围逃走。他们两下里彼此防范,敌兵是软困信都也不攻城,汉兵是不冒险,也不去偷营劫寨。两方各不相犯。反王的兵将由八月十六日困城,困了四十多天。到了九月底,城中的粮米堪堪要耗尽了。众人与逍遥王商议,如何解围之事,刘秀是束手无策。贾复说:“千岁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最好是请您写一道摺本,派一人闯出重围,到长安城去搬兵求救。”刘秀摇了摇头说:“长安搬兵恐怕不能成。”贾复问:“怎么不成呢?”刘秀说:“孤奉旨巡视河北就是中了八党奸臣的调虎离山、借刀杀人之计，朝中求救,哪儿能求来救兵?”贾复说:“千岁怎么中了奸臣的调虎离山之计呢?”刘秀说:“八党奸臣欲害孤家,孤在长安如龙在渊，似虎居山,他们难以下手。所以他们才请万岁降旨,命孤巡视河北。”“在孤离开长安之前,他们假扮逍遥王刘秀和高密侯邓禹，到河北放粮。他们不但不放粮,反而苦增民税,刮铲地皮,勒索地方官吏,敲诈财物,抢夺良家妇女。”“河北的官吏与人民不知真假，无不痛恨孤家。孤到河北,岂不被河北人所杀?这就是中了奸臣借刀杀人之计。”“大枪王刘庭、小枪王刘林勾结十八路反王作乱,与我君臣为难,正合八党奸臣的心意,他们正盼望你我君臣早日死于他人之手。如若到朝中搬兵,奸臣岂不从中作梗,阻止发兵啊?”邓禹说:“千岁所见虽是,不过依臣所料,天下是千岁恢复的,自己不坐让与万岁,为人岂能没有良心?如果有人到朝中搬兵,万岁见了摺本,知道主公在信都被困,一定发兵。”刘秀说:“你寸职未授,就是到了长安城,也不能入朝面君。摺本到了奸臣之手,也是压起来，万岁不能知道。”吴汉听了说:“王爷,长安城搬兵我去吧,我是广平侯,能够入朝面君。”马成说:“我是全交侯,我去也成。”吴汉说:“我的箭法最好,有兵追赶可以用箭射回,比你去强得多。”刘秀说:“就是广平侯去吧。”刘秀立刻写了搬兵求救的摺本,交与吴汉。吴汉收拾利落,带好摺本,乘马出了信都西门。刘秀君臣在城上瞭望,吴汉望敌营灯火齐明,便催马前进。敌兵见有人来,一阵忙乱,兵丁立刻就弓上弦刀出鞘。营门小校高声喝喊:“对面来的是什么人?少往前进!再往前进,我们要拉弓放箭了!”吴汉不言语,仍然往前闯。只听梆子一响,嗖嗖嗖,乱箭齐发。吴汉把马催快,大枪抖欢,拨打敌人的雕翎箭。大枪把箭拨得纷纷落地，他纵马闯入敌营。敌兵呐喊声音把他截住，灯球、火把、亮子、油松照如白昼。敌兵们喊嚷:“拿呀!拿闯营的汉将呀!”吴汉抖丹田高声喝喊:“敌兵听真,我乃是广平侯吴汉,要到长安城搬兵，从你的大营而过。你们要知道我的厉害,急速闪开;如其不然,叫你们都死在枪下。”说罢催马横冲直撞,如同虎撞羊群一般。大枪抖开,神出鬼没,敌兵拦挡不住,纷纷倒退,当中间让出一股道路。吴汉是且战且走，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还得留神绷腿绳、绊马索、梅花坑陷马坑,杀来杀去,杀到左营。闯入左营，只见前边有二百名兵丁雁翅排开，当中有人高挑一盏大灯笼,上书“平阳王”三个大字。灯笼下白龙马上有一家反王,银甲白袍,手中擎一口三尖两刃刀,白面乌须。吴汉曾经听人说过,平阳反王公孙美使一口三尖两刃刀,刀杆是木头的,今日见这口刀,料定他就是平阳王。原来此人正是公孙美。他在西边大营之中主持军务,昼夜小心;今夜听见外边大乱,喊杀连天,料是有汉将闯营，他就亲自来截杀。吴汉到了,他用手一指吴汉:“来的可是汉将?”吴汉说:“本爵乃广平侯吴汉，从你营路过。你要知道本爵的厉害，让道与我。”公孙美说:“你不走东、南、北三面,单走我这西面，分明是藐视于我。不用说让道，我定要把你拿住,让你知道我的厉害。”说着用三尖两刃刀便砍，吴汉合枪招架。公孙美撤刀头要献刀,吴汉的大枪使了个怪蟒翻身,就将他的战裙挑去。公孙美拨马逃走,吴汉催马就追。营中的兵将见平阳王公孙美都得让路,如果公孙美快走,兵将放过平阳王,就能把吴汉挡住;可是公孙美的马走得慢,吴汉的马走得快,公孙美过去了,吴汉也过去了，军兵们拦挡不及。像这样走了许多险地，吴汉就占了便宜。公孙美躲着绷腿绳、绊马索、梅花坑、陷马坑,吴汉紧随他的马后.也把这些个躲过去了。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,不到一个更次就出了反王的大营。吴汉还是往西追赶公孙美,公孙美把马匹勒住了:“吴汉,你还追我吗?我已把你带出了我营,使你未受寸伤，你不谢谢我,还苦苦地追赶,是何道理?”吴汉听公孙美把话说破了，这才醒悟过来,不是人家杀不过自己,而是有意把自己放出来。吴汉说了声:“平阳王,大恩不言谢,你我后会有期了。”说罢催马便走,公孙美回归大营。要说公孙美还算真不错,他知道公孙述跟云台将有来往,冲着他哥哥的面子,把吴汉放走了。也就是他,换别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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